“好,来。”
老张说着一猫腰,我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离地了。
“哎哎哎哎——干吗这是?赶紧放我下来!”
老张抱着我转起圈儿来,我怕他失手把我甩出去,只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Cut!”
我突然想起让他停下来的办法。
“怎么样?有生活不?我抱我儿子就这样,怎么闹都不撒手。”老张嘿嘿地笑起来,脸上似有光芒溢出。
公司器材室的墙和门都是玻璃的,这会儿外面已经站了好些位同事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和老张。
“走,我送你下去,顺便买瓶儿喝的。”
我带着老张推门出来。“散了吧,都散了吧,排练呢。”
电梯里,我悄悄打量老张。
小一米八的个头儿,腰板儿笔直,黑色短发里零星长着几根白头发。
“我看你简历上说是七六年的。”
“是啊,不像哈?”
我点点头。
“嗯,他们都说我像八〇后。”
我看了看他那一脸深刻的褶子。
“像。”
拍摄那天,我们所有人都到齐了,老张还没出现,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急得要上房的头儿心里暗爽,叫你贪便宜,让人当信鸽了吧?
一辆出租车停在道边,老张从车上下来。
“李老师,李老师!”老张吭哧吭哧地跑过来,“李老师,你帮我垫一下车钱行吗?回头从我演出费里扣。”
“你这么不靠谱儿,到时候有没有演出费都难说。”我一边掏钱包一边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