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也不甘示弱地跟破晓对骂:“哟哟!你大爷的,赊账的还有理了?你要不要脸啊?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腌臜破落户……”
在街上巡逻的保丁闻声过来,自然是站在伙计的这边,喝斥破晓:“老老实实呆着,否则赶你出去!”
破晓咬着牙,双拳握紧,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有忍气吞声,生生咽下这口气。
既然撕破了脸,这一天里,伙计的话越来越难听,破晓惟有默默承受,无助、愤懑乃至绝望充斥了他的内心,唯有在想到少女的时候,心中才有一丝温暖。
当天夜里,雪终于停了。
次日一早,破晓终于可以摆脱水铺伙计的聒噪,领了例项,说自己今日就离开,将剩余的押金兑了三天的窝窝头和水,剩下了全兑了那种解雪毒的药末。
伙计不敢违背鬼社的规矩,如数兑现物品,收了号牌,忍不住又冷嘲热讽道:“小子,雪还没化,急着投胎吗,也别想跑路。还有,拾荒的时候可别遇上尸魃、歹人啥的,把小命丢了,咱水铺就亏大了……”
破晓没有吭声,背起瘪瘪的褡裢,在身后或同情或冷漠的注视中,昂首踏出了水铺的店门,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
他往东门的方向而去,是怕见到在西门当值的铁柱,不知怎么跟对方解释,他决意破釜沉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全凭自己扛过这一道人生的大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