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向蒲然,她的新闻价值全在圣蒂亚大学,那里又不是我们的目标市场,对我们价值不大。”于琳话语稍顿,望向纪和歌的目光转深,她的身子朝前探来,让纪和歌真切瞧见了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戏谑,“我说的人物专访是裴医生,是大名鼎鼎的裴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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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了。
桌上的电脑发出荧黄的微弱光线,摇晃在黑夜里。
纪和歌瞪大了眼。
书房里支起的这张单人床原本是为了工作熬夜需要,现在却成了长居地。素兰花色的床单与薄毯覆盖住和歌的身躯,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手肘也露在外面,明明已近秋深却依旧觉得空气燥热郁苦。翻来覆去,和歌坐起身,晚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窗帘呼呼作响,一声复一声的节奏,在无边的黑夜里拉成漫长而缓慢的声息。
也许是因为今夜的大风吹却了遮天的云,露出了那轮许久不见的弯月,裴燕生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仿佛是站在一片银白皎洁的月色之下。
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衣和笔直黑色长裤,即便是在自己的家里,也依然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状态。刚刚在地下室健身房运动了两个钟头,洗漱完毕的他浑身上下都流淌着一股清爽的气息。裴燕生望着窗外的浓稠夜色,手里握着银角细柄玻璃杯,晃一晃,玻璃杯里的醇厚红酒便跟着摇一摇,像是潺潺流动的红色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