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连三那样聪明,她不知自己在故事中的种种粉饰是否瞒过了他。她也不知如此半遮半掩地同他谈及这段过往算不算诚实地面对了自己。因此她看着他微皱的眉头,心跳便随之而剧烈,她悲哀地想她是不愿意骗他的,只是她不得不。
但三殿下想的并非那些。
他皱眉时想着的,是那个无助的夜里,那阴森的古墓之前,坐在他面前的这个眼眶微红的女孩子,她是如何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是否就像他在她内心四季里所看到的那样,孤孤单单一个人蹲在飘雪的街上,紧紧抱住自己,想要自己给自己一点温暖。那让他心底发沉。
此时这个封印解除了的成玉,才是真正的成玉,是刚刚长成便被折断了翅膀的成玉。她身上压着的是单凭那稚嫩双肩决然无法承受的痛悔,她却不知如何是好,就像刚破茧便折翼的蝶,被残忍地定格在了那痛苦的蜕变途中。
她无法重钻进茧中做回一只无忧无虑的蛹,却也不能展开双翅做一只自由自在的蝶。她痛苦地静止在了那里。
在有些令人发慌的静默中,成玉是先说话的那个人。
她问连宋:“我是个坏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