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轻烟已经消散了,于是我们抓了几条鱼,煮了顿热乎乎的早餐。之后,我们懒洋洋地看着寂静的河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有时被声音吵醒,我们就会起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也许会看到一艘汽船,鸣着汽笛沿着对岸逆水而上,但是因为离得太远了,分不出到底是船尾还是船舷装有机轮。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一切又恢复了寂静——过了一会儿,你会看见一艘木筏划离码头,上头也许有个人在劈柴——他们总是在木筏上劈柴。你会看见一把斧头上下来回地挥动——然而却听不见声音,然后你会看见斧头又举了起来,高过那个人的头顶,接着听见“当啷”一声——就这样一直反复地持续着。白天的时候我们就这样闲着没事做,在寂静中消磨时光。有一次起了浓雾,往来的小木船纷纷敲着锡锅提醒汽船别撞上自己。当平底船或木筏靠近的时候,我们可以听见船上人嬉笑怒骂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但是我们却看不见他们,以至于心中有些毛毛的,好像幽灵在空中经过一般。吉姆说他相信这真的是幽灵,然而我却说道:
“不,幽灵才不会说话呢,这都是因为雾的关系。”
到了晚上我们就立刻出发,当我们划到河的中央时,就让它顺着水流把我们随便带到哪里去。这时我们会点燃烟斗,把两条腿垂在水中晃动着,闲扯着——无论白天或晚上,只要蚊子不来烦我们,我们总是不穿衣服——贝克家替我做的衣服穿起来总是觉得别扭,何况除此之外,我还不太习惯穿衣服。